他跪了下來,臉上帶著窒息的愧疚,淚水就那么滾滾往下淌著。
花姐抬手就打他,哭喊著、捶著他說:“你死哪兒去了?你個天殺的,你為什么還要回來?你不要我們了,十年前你就不要我們了,你為什么還要出現?!”
大哥含著眼淚,我能體會到他當時,那種愧疚到無所適從、無法彌補,滿含痛苦的心情。
“那年我去港口,想給你買條魚補身子;可路上被人堵了,就是那個疤瘌張,咱家欠他錢最多!他找人打了我,還說你長得漂亮,要是不還錢,就把你怎樣,反正那些話不好聽,我當時就跟他們打了起來。”
大哥咬著牙,無比憤懣道:“我一還手,疤瘌張當時就瘋了,后來我腦袋被人砸了一棍子,就什么都不記得了。等我醒來的時候,已經躺在了一條偷渡船上;就是那種沒有正規手續,偷渡到國外做勞務輸出的船。下船的時候我才發現,自己已經到了地中海。”
“花郡,我想回來啊,十幾年了,沒有一天我不在擔心你們娘倆,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煎熬嗎?可我當時沒有合法身份,也沒有錢,我回不來......”他張著嘴,艱難地望著花姐,懷里摟著丫丫說:“我當時覺得,自己就這樣消失了也好,只要你改嫁,我們家的那些爛事,就跟你徹底無關了......”
他們這樣說,我靠在門口也很難過;要知道當初,他們并非不相愛,鬧了矛盾才分開的;他們不是這樣的,我早就知道,花姐其實一直在等他;她眉宇間的憂愁,有一半就是為了這個男人。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