倪霧來到了廚房,臉色平靜的收拾著碗筷。
水龍頭沖洗著泡沫。
她覺得自已足夠的冷靜。
但是當一滴淚水從臉頰滑落,落到洗碗池里面的時候。
倪霧怔了一下。
茫然的抬起頭。
接著又是一滴淚,從臉頰落了下來,她下意識的揉了一下眼睛,泡沫進眼,酸澀難受,大聲的哭泣仿佛成了順其自然的事情。
她只想知道,他有沒有喜歡過自已。
一點點,一點點也好。
或許不用喜歡,哪怕是一點點的好感也好。
他避之不談,不想提起的樣子,讓倪霧知道,曾經的程青渺就是一個笑話。
她打開了水龍頭。
水聲很大。
倪霧不想壓抑自已的哭聲,她也需要發泄,她也是人。
她沒有鋼筋鐵骨。
她的心臟是柔軟滾燙的。
不知道過去了多久,似乎是哭夠了,倪霧洗凈了手,掬起一捧冷水撲在臉頰,冰冷麻木的感覺,她胡亂的擦了一下臉,轉身的時候,看到站在廚房門口的女孩。
“媽媽。”歲歲小聲喊著她,眼睛里面都是擔憂,她不明白媽媽為什么會哭,只是會本能的難過。
倪霧沒想到會被女兒發現,她有些怔忪,也有些自責,幾步走過去抱住了歲歲。
“媽媽,我討厭裴叔叔,我們不要給他準備生日禮物了。”任何讓媽媽哭的人,她都不喜歡。
倪霧抱著她,她沒有想到兩人的爭吵,會被歲歲看見。
她并不想給女孩的心理留下不好的陰影。
孩子的世界,應該是純粹干凈的。
“跟裴叔叔沒有關系,是媽媽...歲歲,媽媽很好。”倪霧抱著她說。
兩只狗也聽到了聲音,跑進來,圍繞在倪霧身邊,土豆舔著倪霧的手指,倪霧不由得破涕為笑,摸了一下土豆的腦袋。
狗,是動物,但是此刻的臉上,也帶著對主人情緒變幻的擔憂。
倪霧從兩只狗的臉上看到了這種表情,覺得好笑的同時也覺得溫暖。
一點點暖流,慢慢的滑入胸腔。
倪霧把歲歲抱起來,她原本想把女孩放在輪椅上,但是歲歲不想坐,因為這個是裴淮聿買的。
倪霧伸手,刮了一下女兒的鼻梁。
有點無奈。
她給兩只狗倒了狗糧,養到現在,小半年了,跟剛剛抱回來的時候一點點大小不一樣,倪霧低頭摸了一下土豆,這只狗,對裴淮聿格外熟,似乎是因為在裴淮聿家里養了幾天,儼然把他當成了男主人一樣。
每次裴淮聿來,尾巴搖的跟螺旋槳一樣歡迎。
另一只叫肉松的土松犬,跟土豆完全是兩個不同的狀態,每次裴淮聿來,肉松就跟看家護院的衛士一樣,盯著裴淮聿,仿佛裴淮聿是一個外來者一般。
甚至會在裴淮聿把她抵在床上的時候,她只要發出一點抗拒的聲音,肉松會護住的扒著房門,吠叫著,有幾次,還差點咬了裴淮聿。
倪霧把一顆水煮蛋掰開兩截,一狗一半,她在想,如果把這兩只帶回去,租一個帶院子的一樓,它們應該也會很快樂。
-
裴淮聿回了家。
男人脫下帶著酒味的衣服,丟在洗衣機里面,他壓著眉心,仿佛覺得氣息不順暢,就連nemo都留意到他的情緒,趴在他腳邊。
裴淮聿這幾天每天要去倪霧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