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孔情招了回來。只見伴隨著那一陣陣古怪的梵唱之聲,我們頭頂上浮現(xiàn)出一團光暈,散發(fā)出道道白色的光芒,將原本有些昏暗的大廳照得如同白晝!正在和人群廝殺的秦燕和光頭兩人,被那光芒照住之后,突然間身形一頓,隨后渾身骨骼發(fā)出咯咯的聲響,手腳以一種極其詭異的角度緩緩反轉。兩人臉上露出驚駭欲絕的表情,可似乎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。我凝神四顧,忽地手指一轉,金光閃動,三道金環(huán)朝著頭頂上方飛射而去,射入那團光暈之中。只聽“當”的一聲響,三道金環(huán)像是撞中了什么,被震得倒飛了回來。一道人影從光暈中浮現(xiàn)出來,如同一片落葉般緩緩飄落在地。那是個身穿灰色長袍、頭發(fā)斑白的干瘦老人,雙手合十,口中念念有詞,那古怪的梵唱之聲,正是出自對方之口。“救……救命!”只聽到光頭發(fā)出一聲驚恐的慘叫。他和秦燕二人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扭曲、翻轉,幾乎要被擰成了麻花,秦燕還在苦苦支撐,那光頭卻是忍不住叫出了聲。我手指揮出,三道金環(huán)立即直奔著那灰袍老人飛射而去。然而一靠近對方三尺之內(nèi),金環(huán)就如同被一道無形的墻壁擋住。也就在此時,那灰袍老人驀然睜開了雙眼,目中精光閃爍!我心念一動,將喜寶攬在懷中,就要閃身而出!可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,那灰袍老人突然間臉色大變,雙膝一屈,猛地跪了下來!三道金環(huán)失去阻擋,咻的一聲從對方頭頂掠過。“大……大光明主,屬下拜見大光明主!”轉瞬間那灰袍老人已經(jīng)五體投地,匍匐在地,聲音激動地大聲喊道。這都把我給整懵了,這打著打著突然間就跪了,那是個什么情況?屬實還是頭一回遇到。“屬下在此等候多時,終于等到大光明主降臨……”那灰袍老人聲音哽咽發(fā)顫,沖著我連連叩拜。“怎么個事?”我冷眼看了片刻,收回金環(huán)問道。這老頭子看起來也不似作偽,只是這一番舉動卻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。“您就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大光明主,您將帶領我們頭陀社度過浩劫,名揚四海!”灰袍老人激動落淚。“什么大光明主?”我差點都懷疑對方腦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。“您看地上的影子!”那灰袍老人恭恭敬敬地道。我看了一眼,在那白光的照耀之下,所有人都在地上被照出了影子,秦燕和光頭二人身子差點被扭成了麻花,地上的影子姿勢也是十分怪異。“啟稟大光明主,這是羅剎梵光,只要被梵光照到的人,他們的影子就會被法術控制,影子怎么樣,本人就會怎么樣。”灰袍老人小心翼翼地解釋道。我大概是聽明白了,原來這門法術竟是通過攻擊影子來操控本體,詭異莫測,簡直是防不勝防。“天底下任何人,都逃不過羅剎梵光,除了大光明主!”灰袍老人盯著我腳下,滿臉激動地道。我猛一低頭,只見我腳下有兩道影子,其一是喜寶,其二是我肩膀上的吃貨貂,卻并沒有我自己的!這詭異的情形,讓我吃了一驚。走動幾步,發(fā)現(xiàn)確實是沒有影子,而并非是因為角度問題。“普天之下,只有大光明主,是在羅剎梵光下照不出影子的。”灰袍老人流下兩行濁淚,喜極而泣,“屬下有生之年,終于等來了光明主大人……”我心中念頭急轉,一時間卻想不通眼前這情形究竟是怎么回事,說道,“先把這什么梵光撤了。”“是是是……”那灰袍老人連聲道,隨著他結咒施法,廳中那耀眼的白光逐漸消散。秦燕和光頭驚叫一聲,砰的摔倒在地,兩人驚恐地想要爬起來,只是手腳不聽使喚,又差點栽了個跟頭。剛才這事情的確是有些怪異,同樣是在那什么羅剎梵光的照耀之下,不僅是秦燕和光頭,就連吃貨貂、古曼童和一眾小鬼都被鎮(zhèn)壓,可我卻并沒有感到任何不適。“這大光明主又是什么東西?”我淡淡問道。“大光明主不是東西……”灰袍老人趕緊解釋道,只是說到這里,又急忙搖頭道,“不不不……大光明主是……是大護法神指定的,是我頭陀社之主!”“什么意思,就是你們頭陀社的教主?”我問。“是,只有您才能帶領我們頭陀社度過劫難!”灰袍老人恭聲說道。我一直在仔細觀察對方的神情,一時間倒是看不出什么異樣來,淡淡說道,“怎么,你們頭陀社連個教主都沒有?”“有,但只不過是代理教主而已。”灰袍老人解釋道,“大護法神降下過法旨,只有大光明主,才能真正帶領我頭陀社!”“大護法神又是個什么東西?”我問。“大護法神不是……”灰袍老人頓了一下,說道,“大護法神就是咱們尸頭陀大護法。”原來就是頭陀社供奉的那個什么尸頭陀。“屬下早該認出光明主大人的,是屬下有眼無珠,沖撞了光明主大人,屬下罪該萬死!”灰袍老人連連磕頭。“早該認出?”我問。“是!”灰袍老人磕頭道,“其實屬下早在梅城就見過光明主大人,只是不敢上前打擾。”“你在梅城就見過我?”我暗吃了一驚,面上卻是不動聲色,淡淡說道。如果說剛才那什么羅剎梵光還可能是個巧合,這梅城可就不是了!“請光明主大人恕罪!”灰袍老人跪拜在地解釋道,“您可還記得,當初您在鄭州一戶姓何的人家,收走了一顆珠子?”聽到他這話,我還沒怎么著呢,倒是被我踩在腳下的那個金尊大師,臉上露出了極度驚駭?shù)谋砬椤!澳氵@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。”我恍然道,“那顆珠子是何老板在南洋的時候,被一個和尚給硬塞的,這珠子怎么了?”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