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興:“……”
其他人:“…………”
這位大少爺你又出來湊什么熱鬧。
葉笙現(xiàn)在都沒心情搭理寧微塵了。他被這群人強行打開新世界的大門,知道自己跟“沖喜”“嫁人”兩個詞扯上關(guān)系后,臉色難看得就跟踩了屎一樣。
原則意義上,買賣器官這種踐踏人命的事比沖喜更惡劣更陰暗,可是葉笙從來沒有這么一刻想把黃怡月腦子里的水倒出來。
這女人有病吧!
真就青天白日見鬼。忍住要脫口而出的臟話,葉笙偏頭冷冰冰地看了寧微塵一眼,將他環(huán)在自己腰上的手拽開。隨后漆寒銳利的眼珠子直直看向洛興,冷靜下來后,一字一字嘲諷說。
“你懂個屁?!?
洛興:“……”他是真的很容易被這對狗男男給氣到。
葉笙本來打算過幾天把證據(jù)交給警方讓黃怡月身敗名裂的。他能夠動用異端的能力,隨時隨地都可以把膽小的黃怡月弄到精神崩潰,生活不能自理。所以今天也不急著對付她,只想回去折騰外婆留給他的那個盒子。
但現(xiàn)在,他覺得黃怡月最好趕緊死一死。
“我說不知情?!比~笙重新剛剛被洛興打斷的話。
他一心二用是常事,玩手機并不影響他記下每個人說的每個字,囿于思維沒想通,現(xiàn)在搞明白后,面無表情敘述:“我對今晚發(fā)生的一切都不知情。會跟過來,只是因為黃怡月拿我外婆的遺物威脅我?!?
“我跟黃怡月十年沒聯(lián)系過,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拋棄我走了,我跟她的關(guān)系就是水火不容的仇人,謝嚴(yán)做夢夢到的我孝順聽話。”
“六月底我從陰山出發(fā)前往淮城,上車開始,黃怡月就一直在發(fā)消息騷擾我。她用我外婆的遺物,強迫我來到謝家。又用我外婆的遺囑,逼著我來參加宴會。”
“所有信息我都有截圖,聊天我也有保留。”
他垂下眼眸,手指快速點開文件,語氣諷刺。
“你們非自然局不是能夠聯(lián)系地方政府嗎。那正好,這位s級執(zhí)行官,請你一定要還我一個無依無靠的貧窮大學(xué)生公道。”
葉笙手機里沒有任何個人隱私,本來想直接丟給洛興的,可是看到右下角那個丑不拉幾的紅色大眼后,又默默忍住了。點開藍牙連接上洛興的平板,一股腦地把東西傳給他。m.biqikμ.nět
葉笙道:“她跟我說的原話是,她覺得她很對不起我,想要補償我,帶我參加這場宴會是為了向全淮城的人宣告我是她兒子。關(guān)于沖喜的事,我從頭到尾沒聽到到過一點消息,黃怡月帶我上五樓也只說要帶我見一個人。她這樣算不算侵害我的人權(quán)?”
葉笙清寒刺骨的視線落到黃怡月毫無血色搖搖欲墜的臉上,開口說:“還有,黃怡月不信佛。她要是真信佛就不會干出這種賣子求榮的事了。這位長官,我建議你好好查一下秦家——到底是不是謝家聯(lián)系的那個大師,還有待考證?!?
葉笙說話的聲音不緊不慢語調(diào)清晰。視線掠過在場的所有人,燈光下一張漂亮出色的臉寫滿“這他媽什么事”,黑眸深處全是煩躁和厭惡。
葉笙的話音落地。一屋子內(nèi)的人都愣住了。愣住的是洛興,秦流霜,秦生煙,秦和玉,謝季,還有一干保鏢。
剩下的謝嚴(yán)秦老爺子之流全都是被拆穿真相后的臉色煞白。他們沒想到這個少年會這樣直勾勾說出一切,而且還保留了證據(jù)?!
洛興剛從耶路撒冷回來,打交道的是極端的宗教分子和行蹤詭異的s級異端。沒想到一回國就遇上這種電視里才會上演的“豪門狗血大戲”。他還成了主持公道的人。
“……”
真是活久了什么破事都能遇到。
洛興第一次處理這種事,他視線看了眼葉笙,又看了眼旁邊神情難測的寧微塵,覺得脖子上的枷鎖都重了點,弄得他別扭。
他接受葉笙傳過來的文件,點開一個音頻,放出來就是黃怡月帶著哭腔的哽咽。
女人哭泣哀求的聲音響在房間內(nèi)。
“笙笙,過幾天有場宴會,你陪媽媽參加一下好嗎。你的親弟弟少榮現(xiàn)在才十二歲,他參加不了,到時候媽媽又是一個人。”
“這些年來,謝家原配的子女看不上我,每一次這種宴會對媽媽都是折磨。你什么都不需要做,就站在那里,讓我看到你在,媽媽就心安了?!?
“媽媽還想讓所有人知道我黃怡月有這么一個優(yōu)秀的兒子?!?
這些辭懇切充滿“母愛”的話,放到真相剝落后再聽,就像一場笑話、諷刺至極。每個字都猶如一巴掌狠狠地打在黃怡月虛偽惡毒的臉上!
秦流霜氣得身軀都在顫抖,聽完這段話,眼眶都紅了。ъiqiku.
她一直都對老爺子娶妻沖喜的事持不贊同態(tài)度,不停追問秦和玉,再三確認那個小孩是自愿的后,才稍稍安心。
萬萬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一場騙局。
一群居心叵測的成年人騙一個從陰山出來的無權(quán)無勢剛剛長大的少年。
秦流霜很想走上前重重甩黃怡月一巴掌??墒撬瑴I的視線落到秦老爺子身上時,又唇瓣顫抖,知道自己沒資格。
因為她也是秦家人。
秦和玉察覺到姑姑狀態(tài)不好,從震驚中回神,伸出手去扶住她。
“姑姑……”
秦流霜身形踉蹌,咬著唇,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。
秦流霜默默流淚,秦家其余人現(xiàn)在也心虛錯愕。
他們同樣被蒙在鼓里,不知道真相是這個樣子。
最開始秦家指定的人其實是謝文慈。
謝文慈是貨真價實謝家人,在秦謝兩家的利益交換里,他也是得益者??扇~笙不是,他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局外人。一出生就被嫁入豪門的母親拋棄,長大后重新來到淮城,馬上就落入了親生母親布下的陷阱。
他是整件事情里最無辜的人。
謝嚴(yán)是最先反應(yīng)過來的。
他不知道黃怡月會那么蠢,也不知道葉笙會那么狠,那么早就做打算。
謝嚴(yán)眥目欲裂,咬牙轉(zhuǎn)身,直接一巴掌扇到了黃怡月臉上。
啪!重重的一巴掌響徹整個房間。黃怡月臉上快速紅腫起來,她雙眼通紅惶恐抬頭,哭著說:“老公,我……”
謝嚴(yán)又是重重一巴掌扇過去,怒罵:“黃怡月,你怎么那么惡毒!把我們所有人當(dāng)猴耍嗎!你居然對自己的親生孩子都能下手!”這種時候,把鍋全推到黃怡月身上,摘干凈所有人是最好的做法。
謝嚴(yán)的手都打紅了,回過頭,想跟秦老爺子表清白??墒乔乩蠣斪右呀?jīng)氣到溢血,隨手拿起旁邊的一個茶壺,就重重的砸在了謝嚴(yán)的腦門上!砰!茶壺碎裂,濺出一些鮮血。
現(xiàn)場一片混亂。
葉笙懶得看他們狗咬狗。
洛興自然也不會被這種表象欺騙。
他對這種家長里短的狗血大戲煩不勝煩,卻也被葉笙親生母親的狠毒給惡心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