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6、第三十六章
陸景曜說下半夜的夢是相反的,秦予喬卻覺得下半夜的夢更真實,身處夢境醒來的時候還會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,根本反應不過來自己身處在哪里,她差點產生錯覺,落地窗外不是碧海藍天白沙的馬爾代夫,而是滿天白雪的愛丁堡,夢里白雪紅霞的愛丁堡。
她夢到了“果果”,夢里的“果果”看著并不怎么開心。
夢里厚重歐式風格的窗戶布滿一層冰涼的白氣,就像是玻璃上起了霧花。
在一個掛著油畫的房間,“果果”立在窗前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,“果果”身穿一件粉色的寬松的運動服,她身后是一張嬰兒床,里面躺著一個睡顏安靜的男嬰,室內靜寂,似乎只有鐘擺搖晃的聲音。
跟著鐘擺一下一下地搖晃,秦予喬感到了一股強烈的悲傷情緒,她想,那肯定是屬于“果果”的悲傷,但是悲傷的情緒在夢里就像是食骨吸髓一般緊緊跟隨著她,秦予喬有點呼吸不上來,就在那時,房間響起一道嘹亮的嬰兒的哭聲,那么響,那么亮
之后她看見“果果”慌亂不安地轉身,然后秦予喬就從這個夢里醒來了,最后一個畫面是“果果”轉身之后,在玻璃窗戶留下的七個字,是“果果”用手指在冒白氣的玻璃上留下的字。
“陸小六,你王八蛋!”
醒來后秦予喬看看玻璃窗外,看看天花板,然后看看摟著她睡的陸景曜,她盯著陸景曜看了很久,然后她就把陸景曜看醒了。
醒來后的陸景曜瞇了瞇眼睛,放在她腰上的手收了收,將她的身體跟他貼得更近,清晨跟著他一塊醒過來的某物正半硬不軟地抵在她的大腿上。
她把夢境跟陸景曜說了說,陸景曜耍賴似的開口:“我怎么會對你不好呢。”
陸景曜笑了笑,看著她的臉繼續問她,“那你跟我說夢里我是克扣你穿了還是克扣你吃了?”
秦予喬心情不爽地陸景曜推開。
“還是我打你了啊?”陸景曜又說了一句假設可能性,過了會,突然將自己白玉一樣的手臂伸到秦予喬眼前,“看見了沒?”
“什么啊?”秦予喬不耐煩地吼了句。
不知道是不是清早的關系,陸景曜身上帶著的氣勢也還沒有復蘇,整個人看著有點無害,所以顯得受害方是他,而不是她。
“再仔細看看別網上看,往下看啊,你眼睛長頭頂了么,沒看見上面有有兩個牙印?”
秦予喬:“”
“那是你以前折磨我留下的。”陸景曜將手臂湊得更近些,“不信,你再咬上一口,牙印絕對吻合。”
秦予喬真拿起陸景曜的手臂,睜大眼睛仔細看了起來,冷笑起來:“陸景曜,你確定這兩個小疤不是你以前長水痘留下的。”
“水痘?”陸景曜直接翻了個身壓在秦予喬上面,壓得秦予喬有點喘不過氣,“你覺得我像是長過水痘的樣子嗎?”說完,腦袋往下,整個頭轉進了被子里面。
秦予喬一腳踢在陸景曜的臉上,顫抖著聲音:“你做什么啊?”
陸景曜猶如一只偷腥的貓,輕添了下薄唇:“總要做點事情讓你忘掉昨晚的夢啊,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呢,如果你要將夢里的事算在我頭上,我多冤枉”說完,陸景曜按住秦予喬的雙腿,要繼續剛剛的行為。
秦予喬只覺得自己一顆心怦怦亂跳,臉上火辣辣的,掌心開始滲透著熱汗,當她明顯感受到陸景曜的舌尖接觸時,身體猛地一顫,閉上眼睛急不可耐地開口:“行了,行了,你委屈,你委屈我知道你委屈行了吧。”
陸景曜終于探出一個頭,嘴角開著,唇上是一片晶瑩,秦予喬將頭一扭,陸景曜默了下,然后將她臉扳正,對上自己的眼睛。
“喬喬,別跟我生氣行不,咱們好不容易有今天,睿睿也不想看到我們天天冷臉相對是吧?”
“我沒有生氣,我只是奇怪。“秦予喬喜歡跟人坦誠相待,索性趁著這個機會把自己的心理感受全說了出來,“你根本不懂我”
“我有什么不懂你的。”陸景曜捏了捏秦予喬腰上的小肉,岔開她的話,“臭美,好面子,有點小聰明就自認為自己很有智慧,吃得不少,脾氣不小,吃軟不吃硬,耍性子的時候一定要哄,要像這樣哄”陸景曜說到“這樣哄”的時候,意有所指地蹭了兩下。
秦予喬真是有氣發布出來:“都是這些還都是缺點?”
“哪是缺點啊?”陸景曜說起甜蜜語絲毫不含糊,“這些壞毛病在其他女人身上是缺點,但是在你身上,那就是大大的優點了,你不知道你使小性子對我有多受用。”說完,陸景曜又蹭了蹭,雙手已經慢慢移到她最柔軟的地方,捏了捏,手感真不錯。
秦予喬受不了地開口:“能不能讓我先說完。”
“好,你說。”陸景曜吻了吻秦予喬灑落在肩上的黑發,拿起一縷聞了聞,“我很樂意跟你來一個深沉次的精神交流。”
“”秦予喬一時不知道怎么開口,頓了頓,說,“你知道的,我沒了兩年的記憶,我并不知道那兩年發生了什么,而關于那兩年所有的事,你肯定對我有些隱瞞吧,我不是很相信我們在愛丁堡真像你說的那么相愛”
秦予喬說完,陸景曜就靜了下來,然后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,揉地亂蓬蓬的,就像某人亂蓬蓬的心。
“當然你說得對。”陸景曜開口,語氣帶著一點矜持和莊重,還有一絲秦予喬察覺不出來的痛惜,“但是喬喬,如果你是我,在這七年的時間里,如果只有回憶來追憶,你會跟我一樣,只想要甜蜜的那部分。”
秦予喬突然被陸景曜這話弄得有些心軟,“如果我想知道那些不開心的回憶呢”
陸景曜轉頭,早已經收斂了神色:“無非即使吵架啊,你應該想得到的,你吵架肯定吵不過我啊,所以每次就氣得跳腳啊,就跟睿睿玩的什么游戲一樣,就一只憤怒的小鳥啊,明知會頭破血流還要攻擊我啊,最后一次你索性離家出走了,你知道當時我為了找你差點拿不到學位證書么,之前也已經跟你說了,當年你給我所有的資料都是假的還有希睿,你肯定不知道小孩子最折騰的是哪幾天嗎?就是斷奶的那幾天啊,是我辛辛苦苦”
“好了。”秦予喬和陸景曜面對面坐著,“辛苦你了。”
陸景曜不再說話了。
秦予喬低下頭,雙手掛在陸景曜的脖子上,下巴在這男人的脖頸處磨了磨,語調柔軟了下來,“我不糾結那兩年的事了,但是你不準騙我,如果騙我”
陸景曜順帶將秦予喬抱在懷里,打算了秦予喬的話:“憑良心說,我現在對你好不好”
秦予喬的聲線本來就柔,又被陸景曜的糖衣炮彈炮轟了下,趴在陸景曜肩頭開口說話的聲音更是緞子一樣,又滑又順,還帶著點撒嬌的味道:“哪有好了,整天就知道氣我,還有我的證件能不能還我啊,你那么不信任我,我怎么會對你有好感”
陸景曜只覺得有只貓爪在他心里撓啊撓啊,心底有塊地方快要潰不成軍地泛濫成災了,幸好他定力好,收住了,想了想說:“證件當然都會還給你,雖然你今天表現很好,但是你還處于觀察期,等我對你的考察結束,我自然會把所有的證件都還給你。”
然后陸景曜又舉了個例子:“你也是當經理的人,員工實習的時候,你會因為一個員工今天表現特別好就直接跳過他的試用期嗎?”
陸景曜說這話意思很明白,鼓勵秦予喬以后每一天都像現在一樣乖順可愛,不過好景還真不長,下一秒,秦予喬立馬推開陸景曜,下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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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希睿早上起來的時候很郁悶,因為他的予喬姐姐已經不睡在他身邊了,小腿踢了踢被子,從床上爬了下來。
陸希睿走出客廳的時候,秦予喬正將黑人服務員松開的鮮花插到花瓶里,看見希睿氣鼓鼓的臉:“早啊,睿睿。”
希睿只穿著背心短褲,走到秦予喬跟前:“予喬姐姐,你起來怎么不叫醒我啊。”
秦予喬臉微紅,就在這時,陸景曜晃蕩過來:“你予喬姐姐不是怕吵醒你么?”
“哦。”陸希睿笑笑,仰著頭對陸景曜說,“爸爸,我們今天去哪兒玩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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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晚陸景城和顧苒苒也是在這里的度假別墅住下的,早上幾乎又同時出門吃早餐的。清晨的馬爾代夫太陽還沒有那么火辣,所以陸景城就提議在室外享有早點。
餐桌設在椰子樹中間,外面是棕樹和芭蕉,郁郁蔥蔥,圍繞在一幢幢小木屋邊上,正恣意地生長著。
晨風輕拂,陸景曜轉頭撩了下秦予喬耳邊的發,秦予喬對陸景曜笑了下,看得陸景城忍不住說了句:“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喝上你們兩人的喜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