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贏了一口鍋并不是什么值得驕傲的事,但看戚映把那口鍋當寶貝一樣,季讓看鍋的眼神也終于變溫柔了。
行吧,拿著就拿著吧。
但抱著那口鍋實在沒辦法坐他后座,然后季讓就目瞪口呆看著小姑娘慢騰騰舉起雙手,把鍋頂在了頭上。
那鍋好大,把她整個腦袋都罩進去了,像個無頭怪。她一只手抓著鍋把手,防止它掉,一只手拽他的衣角,防止自己掉,軟聲從鍋里面悶悶地傳出來:“這樣可以了嗎?”
季讓差點被她笑瘋了。
用手敲了一下鍋底:“你當這是頭盔???給老子拿下來!”
然后拿著鍋去拜托院方幫忙郵寄到家。
小姑娘聽他不是要送人,才安心地笑了。
季讓拿出粉色的頭盔幫她扣好帶子,看了眼她掛在胸前的相機,問:“拍那么多照片做什么?”
她今天一直拿著相機在拍,像個小攝影師。
戚映含糊其辭:“有用?!?
季讓在給自己戴頭盔,也就是順口一問,沒注意。
他騎車送她回家。
每次戚映坐他后座,他就會把山地摩托車當成自行車來騎,連拂過的風都顯得溫柔。
有幾輛轎跑從身后轟鳴而過,馮蕭看著街邊慢悠悠騎車的少年,再看看乖乖坐在他身后摟著他腰的少女,眼底還是溢出些不甘心的怨恨來。
聽說季家的小少爺暴戾兇狠還有病,一不合就打架,還把人打進過icu,抽煙吸毒斗毆,跟社會上的垃圾敗類也沒什么區別,這種人,怎么還能得小姑娘的青睞?
不就仗著季家家大業大,背后又有軍方勢力,才敢這樣作威作福嗎?
身邊朋友拍了下他的肩,“別看了兄弟,跟高中生有什么好計較的,改天哥們帶你玩點爽的?!?
幾輛轎跑飛馳而過,揚起漫空的灰塵落葉。但好在季讓和戚映都戴了頭盔,不礙事。不過轎跑引擎的噪聲還是引得他不耐煩,心想,要不是后面坐著他寶貝,這山地摩托飆起來,就憑那幾輛轎跑能追得上?
季讓陪戚映在鬧市吃了晚飯才回家,等菜的時候她一直捧著相機在篩選照片,把拍糊的都刪了,只留下他容貌清晰笑意溫柔的畫面。
季讓突然問:“有我們的合照嗎?”
今天一天她都掛著這個相機,哪來的合照。
趁著戚映愣神,他往她身邊一坐,一只手拿過她手里的相機,一只手從她身后環過,將她小腦袋往自己肩上一按。
然后伸長胳膊,鏡頭對準兩人:“笑一個?!?
話落,咔嚓一聲,定格了小姑娘靠在他肩膀還懵神的一幕。
除去今天下午牽橫幅的那張照片不算,這是他們第一次合照。
餐廳暖黃的燈光落滿兩個人的眉眼,鏡頭里他在笑,她在發懵,但很乖,姿勢親昵,像一對溫暖的情侶。
季讓莫名耳根發燙,他把相機還給她,坐回去,不看她眼睛,若無其事說:“照片洗出來,給我一張?!?
她乖乖點頭應了。
第二天那口鍋就送到家里來了。家里的蒸鍋剛好用了很久,吳英華高興得不行,抱著鍋夸戚映:“我們映映參加個公益活動也能贏口鍋回來,真棒!”又轉頭罵在沙發上躺尸的俞濯:“而你!連個屁都要在外面放!”
俞濯:“???”他從沙發上坐起來,認真地問他媽:“你真的想聽我在家里放屁嗎?”
吳英華:“”
她這不就是個含了點夸張手法的比喻句嗎?這孩子是怎么回事!
周一到學校,整個二班都比以往更加熱鬧。
他們周末排練了兩天,連作業都是在一起寫的。一群人一起做一件事最能升溫感情,連趙都南看上去都沒那么傲慢了,居然還跟岳梨在心平氣和地交流:“第三幕的臺詞你改得怎么樣了?”
岳梨那個筆記本用紅筆圈滿了,排練了兩天后發現不少問題,又刪改了一些劇情,盡可能地去完善完美。
戚映也被這氣氛感染,問了岳梨下次排練的時間,要和他們一起去。
升旗儀式結束,放在各大教學樓門口展架里的海一校園報就換新了。有學生順手拿了一份邊走邊看,待看到“本周標桿”那一欄時,震驚得眼珠子都瞪大了:“臥槽?我是不是瞎了?我看到了什么?本周標桿季讓?”
《本周標桿》是校園報的主打欄目,每一周會評選一名學生標桿,刊登他的照片和事跡。有的是學習標桿,有的是體育標桿,也有藝術標桿,這一周是公益標桿。
你在逗我???
季讓???校霸???標桿???
消息迅速傳遍全校,往常無人問津的校園報一掃而空。
等大家以為出了什么烏龍,或許是重名,細看校園報時,才確定那上面的照片真的是校霸大佬。
照片不止一張。有他笑著給老人分發小糕點的,爬上樹幫老人摘果子的,還有背著老人的,最后那張是他站在全院老人面前,牽著那條慶祝關愛孤獨老人公益活動圓滿結束的橫幅。
合照太大,報刊上又是復印照,根本看不清人臉,只能看見橫幅上的字。
但因為之前那幾張照片很清晰,這一張合照里少年的衣服身形都一樣,能確定是同一個人。照片旁邊的文字報道了本校學生利用周末參加公益關愛老人的事跡,呼吁全校同學向他學習。
全校都沸騰了。
校霸周末不放蕩,居然偷偷跑去做公益?!
這還是我們熟悉的那個校霸嗎???
臥槽,在繼逼我們寫作業搞學習不準早戀后,校霸以后不會還要逼我們做公益吧?!
這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??!校霸人設完全崩了?。?
九班班主任劉堯笑得臉上都開花了,一下課就把季讓叫到辦公室去,指著報刊上的照片問他:“這是你?”
這不廢話嗎?那笑起來都不算柔和的臉,還能是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