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名魔修終是全滅,徐子青松了口氣,將妖藤收回,再拂袖過去,就使得殿內恢復如常了。
這時候,他也見到那些個早先被拋開的爐鼎們。
果然,被這般采補的修士們,一旦除去其束縛,就壽元終了。
徐子青并不死心,仔細觀看他們精氣,便發覺這些修士都被采補已久,再無回轉可能。
不過幸而尚有人存活,便是那一雙十二三歲的男童。
兩個男童赤身裸體,正縮在墻角,瑟瑟發抖。
徐子青連忙走過去,便將外衣解下,先給兩人披上:“我……”
他一時語塞,竟不知如何措辭,方能不傷了他們。
這兩個男童生得粉雕玉琢,一身極為白凈細膩的肌膚滑不粘手,五官更是極為精致,若是長成,定是極出眾的人才。
可憐才這般大的年紀,就遭遇如此噩運……
好在兩人生機生氣旺盛,似乎被擄來不久,倒是逃過一劫。
徐子青一件外衣自不夠兩人分的,他當即自那留了尸身的魔修身上也剝下件干凈衣裳,遞過去,又背過身。
過了半刻時候,他才聽到后頭有人怯生生開口道:“前、前輩,好了……”
徐子青轉過身,便見到兩個男童穿了衣,只是衣裳太大,就有些束手束腳。
而男童眉眼間仍有懼怕,像是依舊心里惶惶的模樣。
略想了想,徐子青說道:“你二人是哪里的弟子?”
這二人生得極像,竟是一對雙胞兄弟,而其靈根也頗佳,都是雙靈根的好資質,這般大的年紀里,更都已然筑基了……想必平日在師門定是極受寵愛。
他們既然活著,徐子青自不能撒手不管,少不得要將他們兩個送回去。
兩個男童見他如此和氣,似乎微微放下心來,就道:“我二人本是家中嫡脈子弟,才剛剛筑基。那日父母送我等前往山中拜師,不料就被……”
徐子青聞,便已明白。
難怪了,這兩人資質頗好,筑基后再送入大型宗門,多半就能直接進入內門,拜師修煉。可惜還在路上,居然就遇上了魔修,不得拜入宗門。至于兩人的父母,多半也是早已喪生了。
徐子青嘆口氣,就問道:“你們家中可還有親人?”
兩個男童搖頭道:“嫡脈之中,只余下我二人了,支脈之人怕是早已奪權,回不去了?!?
徐子青不由皺眉。
如此便有些棘手,恐怕只能將他們帶回宗門,再交由宗門處理。
正要同二人說明,忽然間,洞中一陣天搖地動。
下一瞬,有一道強烈氣勁猛然轟來,居然將洞窟震塌一半,露出外頭的天光。
徐子青立時反應,將那一對兄弟一把撈起,整個人如同清風般,瞬間橫移數丈。
那些已然死去的修士尸體,卻不及帶出,被那許多的石頭覆蓋住了。
兩個男童驚慌之極,都是分別抓住徐子青的手臂,連連顫抖。
徐子青尚未安撫,已察覺一種極強的威壓鋪天蓋地,就如同深海之水,瘋狂擠壓,幾乎要讓他窒息。
他連忙運轉真元,朝半空看去。
那處正有三個人影虛空而立,一人踩踏劍意,另兩人則與之相對,其間氣氛,可說劍拔弩張,很是駭人。
徐子青瞳孔驀然收縮,是師兄與兩個半步元嬰!
他心中登時生出幾分擔憂,師兄雖說能力戰數名金丹后期修士,本身力量也極其強悍,但到底半步元嬰有所不同。
元嬰與金丹之間何止天地之別,而半步元嬰便是準元嬰老祖,已是一腳踏入那境界之人,一些元嬰老祖才有的力量,他們也不在話下,區區金丹巔峰,根本不能相比。
原來當時云冽同徐子青分道而行,直往洞府深處,果然尋到了另一處大殿,便是這魔窟最為隱秘之處。
其中床榻之上,兩個男子正裸身交纏,上方之人不斷沖刺,下方之人挺身相就,正是戰得酣暢淋漓。
不過此處除卻這二人之外,并無其他爐鼎供人采補,細細看兩人舉動,卻并非全然歡好,之間真元流動,循環不止,竟然是在施行一種雙修之法。
且兩人體內氣流膨脹,氣息節節攀升,仿佛隨時隨地,都能立時突破。
云冽自是一眼看出兩人境界,都是半步元嬰的人物,而一旦突破成功,就成為元嬰老祖。
此時雖說那二人正在盤腸大戰,云冽卻不欲等二人云歇雨收,當時一道殺氣便打過去。
那兩魔本在歡愉時,倒也是立時察覺有人前來,當下也顧不得還連在一處,就彈身而起,立時披上法衣。
之后云冽就同二魔對戰,很快打漏這大殿,才終是一同打到了外頭去。
只見那半空里,一名半步元嬰冷笑道:“你這小兒好大膽子,不過一個金丹中期,就敢耽誤本老祖的好事?現下就要打得你血肉崩裂,方能解我心中不快?!?
另一個半步元嬰也道:“我看你將劍道練得不俗,也算頗不容易。若是肯向我等求饒、自薦枕席,本老祖倒能饒你一條小命,將你收作寵侍如何?”
這兩人已用“老祖”自稱,足見狂妄,但他們這般語侮辱卻不輕易動手,卻能瞧出其心思縝密,并未輕敵。
徐子青雖明知兩人不過是挑撥他那師兄的怒火,意圖要他心境動搖,卻仍是怒不可遏,恨不能要立時將他們斬滅才好!
不過他這時倒也聽出,十年苦修,師兄的境界,已更進一步。
不過云冽并未被兩人語所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