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邊說,眼淚混著唾沫一邊噴到了沈垣的身上。沈垣心中本來就煩悶,瞧見任婉云這般作態更是加深了心中的郁燥。他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轉身就要回屋。
任婉云一看就急了,她一把拉住沈垣:“垣兒,你怎么就回屋了?你不是該去衙門打點嗎?再不濟去求求皇上?你那么聰明,在朝中認識不少人,定然能幫你妹妹說說話的。你是不是需要銀子,娘這就去給你拿。”
“母親,”沈垣強忍著心中的煩躁,道:“眼下衙門那邊我幫不上忙,你別瞎攪合。”
“我瞎攪合?”任婉云一愣,隨即高聲尖叫道:“我在救你妹妹。這個府里沒一個好人!你爹是個沒良心的,整日只知道和那個狐媚子廝混,哪里還管我們母女的死活。如今你也要不管你妹妹了嗎?你也要學你爹嗎?我含辛茹苦將你養大,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!沈垣,你爹是個沒良心的,你是個小沒良心的!”任婉云越說聲音越大,如今她已經有些瘋癲,經不起刺激,沈垣的一番話,也不知是哪里觸動了她,竟讓她如同瘋子一般鬧起來。
不僅是責罵,任婉云甚至還去推搡沈垣,她罵罵咧咧的,哪里有往日端莊富貴的夫人模樣,看上去便如一個蓬門小戶家出來的瘋婦。沈垣突然覺得有些疲憊。沈妙的那些話又回蕩在他耳中。
他本有大好前程,如今回京上任就是他飛黃騰達的開始,他會擇明君輔助,終成一代名相,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,每個人都會用仰視的目光看他。可是如今,這叫什么事,他的母親成了一個潑婦,父親唯唯諾諾當不得大用,就連從前可能為他仕途錦上添花的小妹都成了階下囚。這些全部都成了他的絆腳石。
骨血至親固然重要,但是他的大好前程又何嘗不重要?他暗中成了傅修宜的人多年,在外頭赴任,不過就是為了如今回京做好的打算。誰知道眼下出來這種事,沈妙說的不錯,流在之前為流,當不得真,可若是傳的太狠,被天家人聽在耳中,聽在心里,就算傅修宜再怎么器重他,也會因為忌憚而不敢相碰。
沈妙在他的面前擺了兩條路,一條是血親,一條是前程。可是,從某種意義上來說,他真的是無路可走了。
沈垣看向任婉云,平靜的開口:“娘就算不在意我,難道連弟弟的性命也罔顧嗎?”(未完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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