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御醫當天就留在安西王府,給沈知安開了藥方,開始第一次施針。
他救治病人的時候,不許外人在場。
沈知安又不讓生人碰觸,這事實在棘手得很。
徐御醫說:在頭上施針不比別的地方,差之毫厘,就可能會危及性命,沈知安現在這樣,待會兒若是亂動起來,老夫這副老骨頭怕是按不住他。
何止是按不住他。
就是沈知安發怒把他打了,他這老胳膊老腿的,都來不及跑。
秦瑯剛要給沈若錦出主意,就看見沈若錦走到三哥身邊,一邊溫聲同他說著話,同時一個手刀劈下去,把三哥給劈暈了。
秦瑯見狀,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。
這樣看來,先前夫人對他真的是很溫柔很溫柔了。
沈若錦把沈知安劈暈之后,讓人去拿了最柔軟的布來,卷成條狀把他綁在椅子上,這樣既不會弄傷他,也保證了徐御醫的安全。
你這……徐御醫都看呆了,忍不住道:沈家人做事就是利落。
換做旁人還不知道要愁多久,磨蹭到什么時候去呢。
侍劍等人綁好沈知安之后就退到了門外。
沈若錦再次朝徐御醫行禮,有勞了。
好說好說。徐御醫取出銀針,一邊放到點燃的蠟燭上烤,一邊正色道:你們都出去。
秦瑯牽著沈若錦的手把她牽了出去,守在外頭的婢女把門帶上。
一時間,屋里屋外都靜悄悄。
婢女把新沏好的茶端給姑爺,秦瑯先端了一杯給沈若錦,徐老頭的醫術是整個太醫院最好的,有他在,一定能治好三哥。
但愿如此。
沈若錦接過茶盞,坐在了石桌旁慢慢飲了一口。
秦瑯再去端第二杯,坐在夫人身邊慢慢飲著茶。
沒過多久,沈毅就座著輪椅過來了。
聽說徐御醫來了,他現在何處
在屋里給三哥施針。
沈若錦起身,推著阿公到窗邊朝里頭看去。
就這半盞茶的功夫,三哥頭上就扎滿了銀針,看起來跟個刺猬似的。
大概是很不舒服。
沈知安在昏迷中也皺著眉頭。
好、好,知安有救了。
沈毅說話的聲音壓得很輕,生怕驚擾了屋里的徐御醫救人。
秦瑯起身,跟沈若錦一起把阿公推到石桌旁飲茶。
沈毅道:聽小廝說,徐御醫是姑爺請來的,多虧有你……
秦瑯熟稔且自然地說:都是自家人,阿公無須與我客氣。
不等阿公說那些感謝之詞,他當即又道:這幾日國子監課業繁忙,徐老頭又去了城外修養,若非如此,我早就把人拉來給三哥和阿公看診了。
秦瑯說著,發現沈若錦正凝眸看著他,又立馬改口道:差點忘了,要叫徐御醫是吧知道了知道了。
姑爺跟小十相處得這么好。
沈毅感到十分欣慰。
梅映雪輕聲接話道:是了,等徐御醫給知安施完針,還得請他給阿公看看傷。
沈毅的目光透過窗戶,朝屋里看去,我的傷不急,我現在只盼著知安能快些好起來。
明日就是科舉開場的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