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往走三日,便能抵達咸州。
馬車晃悠悠的,蘇禾靠在裴琰的懷里,捧著孫嫦佳的信看。
當日李慕憬把嚴紅薇封為了第一個女藩王,她父兄皆在咸州戰(zhàn)死,她帶著女子軍去了咸州,被封王后,她請了旨意,把關西王府搬至咸州。五年過去,咸州在她的治理下已然成了另一個小江南。孫嫦佳和她前夫君妾室生的一個庶女一直陪在她身邊,成了她的左膀右臂。下個月孫嫦佳大婚,讓人送了帖子,原是不指望他二人會萬里迢迢趕去喝喜酒,不過蘇禾一直很想念孫嫦佳和嚴紅薇,一大家子就決定改道去咸州。
“嫦佳的夫婿是個大夫。”蘇禾看著隨著信一起附上的畫像,笑道:“你瞧瞧,二人真般配,她這位夫婿可是醫(yī)學世家,比她還小兩歲。我們嫦佳以前和男子說話就臉紅,如今也厲害了。”
裴琰接過畫像看了看,只見畫上的孫嫦佳依然秀秀氣氣,身邊站著一個同樣滿是書卷氣的男子,眉眼間竟有幾分相似,都是文靜秀氣的人。
“確實挺配。”裴琰點頭道。
“孫嫦佳今年也二十六了呢。”蘇禾扳著指數(shù)算了算年紀,笑道:“當日她到長公主府時才十八,日子真快啊,一晃就過了八年。”
“八寶飯好吃,今兒再煮一些吧。”裴琰懶洋洋地躺下去,一手撐著腦袋,一手去繞著她的發(fā)絲玩。
“我說八年,你說八寶飯。”蘇禾拿著信紙扇他屁股,好笑道。
“八寶鴨也好吃,不過你做的八寶鴨比劉嬤嬤的差一點。劉嬤嬤手雖抖了點,但是火候掌控得好。”裴琰繼續(xù)點評。
蘇禾把信紙放下,伸著兩只爪子就去撓他。
“你再說我不如別人!”
“錯了,錯了,我錯了……”裴琰抱著她翻了個身,把她攏在懷里,笑著往唇上親了親:“晚上我來給禾兒煮八寶飯。”
“你還提八寶飯!晚上你就餓著吧,什么也別吃。”蘇禾咬著牙,抬著手就想打他額頭。
“頭疼,打不得。”裴琰眉眼耷下來,瞬間變得可憐兮兮的。
蘇禾這幾年都特慣著他,當年的那一身傷雖說養(yǎng)好了,可是梅雨季節(jié)骨頭都會疼,蘇禾心疼他,他要是惹惱了她,也頂多拿紙扇他兩下,絕對舍不得用力。
“最近又沒下雨,你怎么會頭疼,大騙子。”蘇禾捧著他的臉擠了擠,語氣卻軟了下來。
裴琰低笑起來,俯下去就親。
突然,馬車門悉悉索索地響了幾下,停了。馬車門一下子推開,一個小腦袋伸了進來。
“我也要親親。”小珍珠眨巴著漂亮的眼睛,沖著二人笑。
五歲的小家伙眉眼長開了,漂亮極了。
“羞羞臉。”一只修長的小手從她身后伸過來,捂住了她的眼睛。
“要和爹爹娘親一起親親。”小珍珠嬌乎乎地嚷嚷。
“進來吧。”裴琰翻身坐起來,一臉笑容地朝小珍珠伸出了手。
小珍珠立馬撲到了裴琰懷里。裴灼跟在后面也鉆了進來,直奔蘇禾身邊,打開食盒就開始拿果干吃。
“傾兒呢?”蘇禾問。
“他懶得動,要看書。”裴灼說道。
三個孩子跟著劉嬤嬤坐后面一輛馬車,裴傾一天到晚都在看書,馬車上全是書,他識的字之多,是小珍珠和小灼加起來都比不過的。大家都說,裴傾以后一定是狀元。
“爹爹,二哥哥說看親親,眼睛會壞掉。小珍珠的眼睛是不是要壞掉了。”她仰著小臉兒,一臉害怕地看著裴琰,眼淚都要嚇出來了。
“那讓爹瞧瞧小珍珠的眼睛。”裴琰把小珍珠抱起來,放到膝上坐著。
小珍珠伸著小臉,眼睛睜得大大的,密密的睫毛輕輕翕動。
“沒有壞,很漂亮。”裴琰裝模作樣地檢查了一番,笑著說道:“不過小寶寶不能看親親,這樣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