染著血的刀飛起來,锃地一聲,正好擋開葉朗劈下來的一刀。刀齊腰折斷,飛出去的刀尖狠狠地刺在了一個葉家軍的身上,被他身上堅硬的盔甲給彈開。
他們盔甲還真夠硬的。張酒陸飛快地從地上又抓了兩把刀,心有余悸地說道。
命門在腋下,打他們的腋下。裴琰揚聲說完,猛地將刀用力插進身邊的樹中,抬手折斷一根樹枝,利落地把散亂的流著血的發束好后,一雙手掌用力握住刀柄飛快地拔出。他手背上全是血,青色的血管因為手掌用力而鼓起,那還未干涸的血便隨著他的動作飛濺開。
怎么沒援軍了侍衛長也退了過來,大聲問道。
玄鱗衛只進了數百人,洞口又被齊家軍給堵上了。但如今有幾百人并肩作戰,比之前要好太多了。
鬼蟲先飛了出來,但是有這些橫沖直撞的豬,它們壓根不管廝殺的人群,全都瘋狂地撲向了那些亂跑的豬。
一時間城里有傷者的痛呼聲,還有豬驚恐凄厲的嚎叫聲,聽得人心驚肉跳。城中百姓這些日子本就過得水深火熱,這時候外面打得激烈,他們更是怕得要命,有的在家里挖了地洞,有的躲進了井里,昔日繁華的白潭城,竟無一家點燈,全都黑漆漆的,如同一座鬼城。
突然,轟地一聲,城南大營的大門被推倒了。
所有人都驚恐地看了過去,饑渴的人蠱朝著面前的人群兇猛地撲了過去。葉家軍和齊府的兵馬都穿著盔甲,脖子處都護得緊緊的,人蠱無法吸到血,于是全朝著玄鱗衛撲了過去。跟著張酒陸進來的玄鱗衛一時間沒能從人蠱的震撼中反應過來,有好些都被人蠱給撲倒了……
裴琰,我看你有什么本事,你能把這些人蠱殺光嗎葉朗聞著血腥氣,他的興奮已經抵達了頂峰,他縱身跳到馬背上,盯著陷入人蠱群中的裴琰,放肆地大笑了起來:你放心,我會把你被啃到只剩白骨的身子拖出去,給你的妻兒好好看看。
尤其是讓蘇禾好好看看……
葉朗想到蘇禾的名字,心中的恨意翻滾得更兇猛了。憑什么,明明從小喜歡他,憑什么說不喜歡就不喜歡,轉身就投入位高權重的裴琰的懷抱水性楊花,蘇禾也該死!
葉朗陰鷙地盯著裴琰看了一會,用力揮了下手:我們撤,把路堵上,就讓這里成為永驍王的墳墓。
王爺,怎么辦張酒陸奮力揮著手中的刀,咆哮道:這些鬼玩意怎么這么可怕啊你快看,你快看他的嘴……
哎呀呀呀,這嘴怎么能咧到耳朵根底下
哎呀我去,王爺他的舌頭伸出來了……
張酒陸一邊亂砍,一邊吱哇亂叫。
裴琰氣笑了,這時候張酒陸能不能省點力氣,別叫了!
張酒陸從人蠱里沖出來,喘得像牛一樣,沖到了裴琰面前,慌張地說道:王爺,這殺也殺不完啦,我胳膊都砍疼了。
他舉起手里的刀,又斷了,只剩下兩截斷樁樁,上面還在滴著血。
放火,想辦法攔住人蠱,絕不能讓他們出去。裴琰轉身斬殺了面前的幾個人蠱,將被撲倒在地的玄鱗衛拽了起來。
這小侍衛命大,人蠱還沒咬破他的脖子,爬起來后,年輕的臉上全是驚恐之色,急喘了好幾口氣,這才緩過來。
火,這里有火……這時他身后擲來了幾只火把,伴隨的是一把顫到快斷氣的聲音。
裴琰扭頭看去,只見路邊有幾個小院落,從墻里面伸出了幾只手,顫抖著往外面扔火把。
火把是用椅子腿包上了衣裳做成的,上面淋了燈油,噼哩啪啦燃得很旺。
再來一點。裴琰腳尖挑起了兩支火把狠狠地踢向了人蠱。火把引著了人蠱,很快就燒起了熊熊火焰。可是,只幾個火把而已,根本攔不住這潮水一般涌來的人群。
沒、沒有了。院墻里的手縮了回去,再沒了動靜。
張酒陸,去要火把。挨家挨戶地喊。裴琰把手里的刀給了張酒陸一把,轉身又沖進了人群里。
張酒陸叫了幾個名字,帶著他們就往前面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