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凌雪微微一笑,倒了盞茶放到陸相面前,輕聲道:“爹,牢頭那里打點好了,已經準備好了一個死囚,只等爹給女兒令牌,就能把兄長接出來。”
“拿去。”陸相從懷里摸出令牌,放到桌上:“行事謹慎一些,莫要鬧出動靜。”
陸凌雪面色一喜,立刻拿起令牌,激動地說道:“那女兒現在就去安排接兄長出來的事。”
“記住,萬一失敗,不要心軟。否則,為父沒有精力去救你。”陸相說道。
陸凌雪連忙點頭,捧著令牌就往外走。
兩位謀士看向陸凌雪的背影,露出滿臉玩味的笑。
一人低聲道:“陸兄,您這位千金聰慧標致,等到了白潭城,能封妃也說不定。”
陸相嘴角抽了抽,笑得有些生硬:“她是寡居之婦,齊王殿下和二公子當娶佳婦。”
那二人又笑了一會,湊到一起繼續擺弄千箭車。
夜愈深了。
陸相拿了望遠筒走出小院,扶著梯子上了屋頂,借著煙囪的遮掩,舉著望遠筒往胡巷看。夜色之中,那巷子一片漆黑,什么都看不到。他又低下頭,往院子角落里看,陸凌雪和她身邊的侍衛正站在那里說話,突然,那侍衛竟然抱住了陸凌雪。陸相眼里閃過濃濃的厭惡之色,飛快地移開了望遠筒,而他抓著望遠筒的手掌用了極大的力,骨節都泛了青白色。
過了一會,他又猛地低頭看向院角,只見那二人還未分開,陰沉著臉罵道:“廢物東西,成不了大器。”
幸爾他那養在南方的美人外室給他生了兩兒一女,比這對兄妹要養得好,等白潭城事成,他把那兩個兒子和女兒接到身邊,又是兒女繞膝,享盡天倫之樂。
……
長公主府。
裴琰剛踏進房間,就見蘇禾趴在炕桌上寫寫畫畫。
“坐月子少用眼。”他走過去,拿開了她手里的筆。
紙上寫著三個孩子的名字,一筆一劃很工整。
“快給我,我要把這三個名字練好,以后教他們寫字時,他們定會覺得我這位美人娘親滿腹詩書。”她伸著小手找裴琰要筆。
“白天再練。”裴琰把筆掛回筆架,讓秋韻把炕桌的硯臺紙張都收走。
容玉端了水進來,伺候裴琰梳洗更衣。換上寢衣,披上絲軟的外袍,傳膳進來。
“今日可有進展?”蘇禾坐在桌前,托著小臉看他換衣。
“沒有。”裴琰搖頭。
此事急不得,對方是老狐貍,就看誰能沉得住氣,誰先露出馬腳。他要的不僅是抓人,還要把他們的惡行暴露于天下人眼前,讓他們無法抵賴。
“那魏姝的事呢?我覺得不是同一伙人所為。”蘇禾眉頭緊鎖,眸中浮現出怒氣。
“坐月子呢,少生氣,外面的事交給我就好。”裴琰撫了撫她緊皺的額頭,溫柔地說道:“我會弄清楚的。”
蘇禾小臉一偏,在他手心里蹭了蹭,難過說道:“今日齊鈺取了大腿上的皮,換給魏姝。也不知道白簡能不能成功。”
“盡力而為。”裴琰在她身邊坐下,摸摸她的小臉,低聲道。蘇禾對身邊的親人朋友看得極重,她重情,也講義氣,魏姝的事讓她難過得很。這些,裴琰都知道。可他更關心蘇禾的身子,坐月子重要,身子骨得好好養養,養壯實一些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