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看看。”裴琰手指尖在窗子上叩了兩下,沉聲道。
跟在馬車后面的侍衛(wèi)立馬跳下了馬,朝著前面圍著的人群跑過去。蘇禾等了好一會兒,侍衛(wèi)臉色難看地回來了。
“王爺。”侍衛(wèi)的頭靠近了窗子,朝裴琰打了個手勢。
裴琰俯近去,聽那侍衛(wèi)在耳邊低語了幾句,長眉擰了擰,臉色變得有些看。
“出事了?”蘇禾問道。
“嗯,我得去看看。”裴琰沉聲道。
“你去吧,讓他們把馬車趕到路邊,暗衛(wèi)長跟著我就好。”蘇禾小心地扒拉開馬車簾子往外看了一眼。
前面已經(jīng)有哭聲了,哭得很凄慘可憐。
“我去去就回。”裴琰下了馬車,大步往前走去。
蘇禾關(guān)好了馬車窗子,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,那哭聲越來越大,似乎不是一家人在哭,個個撕心裂肺,肝腸寸斷。
“我的閨女才十五歲啊,這讓她怎么活?”
“我家的才十四啊,十四歲。這家里沒錢沒糧,好幾天沒吃到一粒米了,她想出門尋個活做,換一碗小米,怎么就成這樣了。我家閨女,咽氣的時候連口稀粥都沒喝上……”
“好容易躲過了兩場災(zāi)禍,新帝登基了,怎么會出這檔子事?我們小百姓就該死嗎?”
蘇禾的心頓時像被狠狠錘打了幾下!猛地掀開了簾子往外看去。
這時馬車邊漸漸站了好些人,小聲議論了起來。
“聽說是溪山族在報復(fù)呢,他們抓走了好多姑娘,剝?nèi)チ怂齻兊拿嫫ぃ€往姑娘肚子上烙上溪山族的印。”
“呸,什么溪山族,當年他們就是搞巫蠱的,害死了好多婦人。”
外面說話聲越來越大,蘇禾額上滲起了細汗,手在肚子上輕輕撫摸著。孩子在動,是被外面的動靜驚醒了。
不行,她得冷靜,此時突然來了這么多流,分明是不想溪山匠人前來投靠她。溪山匠人無法回歸京城,便會去齊霽風那里,成為白潭城手里的工具。
“把馬車往前牽一點,我要看看。”蘇禾拍了拍窗子,輕聲說道。
侍衛(wèi)牽著馬,拖著馬車慢慢地跟著人群往前走。
蘇禾倒不怕有弓箭暗器,裴琰把馬車里面都加了青銅板子,外面牛皮厚厚地包了幾層,銅墻鐵壁一般,再讓四匹馬兒拉著車走。
漸漸到了哭聲最大的地方,蘇禾輕輕推開了一點車窗,前面就是京中最高的花樓,門口圍了上百的人,中間好些男女哭得癱在地上,在他們面前躺著七八個瘦弱的女孩,臉上血肉模糊,身上蓋著染了血的外袍。
裴琰站在中間,面前是匆匆趕來的京兆尹和一群衙役,幾人的臉色都不好看。
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先起頭,大喊了一聲:溪山族就是妖孽,朝廷絕不能用他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