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覺睡得安穩。
不過她依然醒得很早,這段日子早起已然成了習慣,到了點她就醒了。裴琰不在身邊,他的寢衣搭在床頭,看著像是自己起身的,沒叫人進來服侍他梳洗穿衣。想來是怕吵醒蘇禾吧。
蘇禾自己穿衣起來,出了門,往院中看了一眼,只有秋韻一個人在喂白團團,其余人都不見蹤影。
大人呢人都去哪兒了蘇禾好奇地問道。
今日是駙馬的生祭,王爺,公主殿下還有老太太都去園子里祭拜了。秋韻見她起來,趕緊過來扶她:今日太陽好,夫人就在院子里梳洗吧,我去打水來。
好。蘇禾稍稍活動了一下胳膊,走到一邊的椅子前坐下。這椅子是大營的匠人專給她打制的,比尋常椅子矮一點,寬大了一倍,整個后背包上了厚厚的墊子,靠腰的地方加厚了些,正好撐住她的腰。
秋韻打來水,蘇禾用鹽和薄荷擦了牙,咕嚕咕嚕地漱口。
起了。裴琰回來了,穿了身月白衣袍,烏發用金冠束著,一臉的容光煥發。
這男人體力真好,只是睡一晚就緩過來了。換成別人,只怕要躺上好幾日才能緩回來。
我來吧。看到她在擰帕子擦臉,裴琰走過來,從水盆里撈出帕子,擦至半干,托著她的小臉給她輕輕擦拭。
去祭拜怎么不叫我。蘇禾問道。
母親讓你多睡會兒,還說父親那時候狠心丟下我們走了,不讓他看到他孫兒孫女。裴琰低低地說道。
蘇禾靜靜地看著他,小手攥住了他的衣角,小聲說道:婆母又哭了吧,不想讓我瞧見。
長公主是個驕傲的人,嘴還硬,她嘲諷蘇禾每天害相思病,其實長公主才是那個每天害相思病的人。
讓她聽到,又該哭了。裴琰捏住她的嘴巴,小聲說道。他母親強勢了一輩子,到蘇禾這兒卻開始步步退讓,其實說到底,也只是因為兒子喜歡。
今日休整。裴琰把帕子遞給秋韻,讓她去收拾干凈。
不多會兒,容玉端著早膳來了,手里還拎了個小竹籃,里面是十多枚紅紅的雞蛋。
誰家送來的蘇禾看著紅雞蛋,驚訝地問道。
擷芳公主的養女昨兒晚上生了,是個千金。容玉把雞蛋放到桌上,笑吟吟地說道:擷芳公主讓人送了五十枚過來,還請長公主去府上喝酒。
蘇禾記得擷芳公主,她是先帝皇后身邊的貼身宮女,當年主動替年幼的長公主去胡國和親,丈夫死后,長公主立刻花錢把人給救了回來。她回來后,便過繼了一個宮女生的女兒養在膝下,還招了個女婿,一家三口關著門過日子,很是和睦。
大人,我們也去看看孩子吧。蘇禾剝了個雞蛋放在嘴里咬。正好去瞧瞧,這孩子出生后該怎么辦。
嗯,應當去。裴琰舀了湯放到蘇禾手邊,低聲道:慢些吃,小心噎著。
我吃雞蛋最厲害了,從來不會噎著。蘇禾說道。
我夫人厲害。裴琰寵溺地笑笑,又給她剝了一顆。
王爺也吃一個。容玉剝了個雞蛋放到盤子里,樂呵呵地說道:這雞蛋喜氣。
都過來吃。裴琰拿起雞蛋咬了一口,扭頭看向在院中忙碌的秋韻和容辭。
吃什么張酒陸大大咧咧地進來了。
怎么一吃東西你就出現了你家沒夫人嗎裴琰惆悵地看向他。
我這不是趕早來稟報要事嗎張酒陸一臉委屈地回道。老婆和熱炕頭都沒顧上,裴琰竟然還嫌起他來了。
來吃雞蛋。裴琰剝了個雞蛋給他,語氣里竟有了些許哄他的味道。
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