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。秋韻沒把昨晚裴琰離開的事說出來。裴琰掌管著皇帝禁衛(wèi),他辦的差事常是最隱秘的,她們做奴婢的人看著就行,不能多嘴。她打了水過來,要服侍蘇禾洗漱,被蘇禾攔住了。
我自己來。蘇禾接過小水盆,挽高了袖子舀了小半盆水,帕子浸了冰涼的井水,仰起小臉,直接把帕子蒙到臉上。
竹苑里的這口井,井水幽涼甘甜,與別處的井都不一樣。她曾聽蘇府的老人說過,這京中有三眼天泉井,一眼在宮中,一眼在晉山寺,這最后一眼就在公主府。想不到泉眼不是給長公主用的,而是給了裴琰。
秋韻姐姐,院門口來了個小丫鬟,朝著門里面行了個禮,長公主讓蘇姑娘過去。
秋韻愣了一下,快步到了門口,從腰間拿下錢袋,抓了把碎銀子給小丫鬟,小聲問道:知道是什么事嗎
小丫鬟搖搖頭,也沒敢接銀子,不知道,蘇姑娘快些過去吧。
專挑裴琰不在府中的時候叫她過去,八成沒好事。
秋韻不敢怠慢,匆匆給蘇禾梳洗更衣。長公主喜歡賢惠端莊的女子,所以給蘇禾挑了件水青色的裙子,上面一點紋飾也沒有。發(fā)式更是簡單,綰了朵絨花,就這么引著她去了長公主的寢殿。
一路走過去,途中經(jīng)過了好幾個繁花似錦的院子,其中一個格外富麗堂皇,高大的朱色院墻,上面覆著碧色琉璃瓦,門上是純金的門環(huán),上面雕飾著繁復(fù)的牡丹花,看上去一派盛世之景。
這是誰住的地方蘇禾好奇地問道。
大人的寢殿。秋韻看了看緊閉的殿門,輕聲說道。
啊他不是住竹苑蘇禾迷茫地問道。
這是駙馬在世之時給世子建成的寢宮,大人出生后便住在這里。他只在夏日在竹苑小住,待大人以后大婚了,大人與夫人會一起住在這里面。秋韻溫柔地說道。
原來是這樣啊!她還一直覺得奇怪,那樣的富貴公子怎么會住在那樣簡陋的地方,原來裴琰真正的寢殿這么奢華漂亮。
蘇禾忍不住多看了一眼,門上那雙金環(huán)看著沉甸甸的,若是拆下來,肯定能砸死一頭牛。
以后姑娘過了明面,抬了妾,也會有自己的院子的。長公主待人寬厚,大人也喜愛姑娘,姑娘會過得好的。秋韻見她盯著門看,以為她是心里難過,于是趕緊勸慰道。
蘇禾笑笑,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:那是肯定的,大人是好人。
不會吧,難道你還奢望住進這里頭寶珠輕蔑的聲音從前面?zhèn)髁诉^來。
蘇禾抬眸一瞧,只見寶珠帶著幾個水靈靈的少女站在路邊,齊刷刷地看著她。
寶珠姐姐。秋韻立刻行了個禮。
我勸你知趣一點,不該肖想的,別亂想。寶珠帶著那幾個少女走過來,冷冷地瞥了蘇禾一眼。
是。蘇禾乖巧地應(yīng)聲,垂眸斂目的,做足了恭順的姿態(tài)。
寶珠一拳打到了棉花上,翻了個白眼,冷聲道:都跟緊點,你們幾個是要一起服侍大人的,長公主特地派了教習(xí)嬤嬤,認(rèn)真學(xué),好好學(xué),伺候好大人。
是,寶珠姐姐。那幾個姑娘爭先恐后地表態(tài)。
原來是裴琰的新人啊。
他在榻間那么兇猛,多幾個女子服侍他也好,這樣她就有更多的時間做自己的事了。
蘇禾想到這里,頓時神采奕奕地應(yīng)了聲:是,小女一定認(rèn)真學(xué)規(guī)矩。
寶珠正好因為蘇禾沒及時回話而扭頭瞪蘇禾,蘇禾這聲吆喝嚇了她一大跳,頓時就急眼了:你嚷什么果然是上不得臺面的賤東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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