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里孩子哭,白籬周景云許媽媽說話,東陽侯夫人只覺得兩耳嗡嗡,她伸手按住額頭,想如果真是有了孩子,也是這種場面吧。
吵死了!
孩子先是被喂了一些羊奶,緊接著又有一個奶媽被帶進(jìn)來,許媽媽安排了廂房,帶著奶媽和孩子退了出去,室內(nèi)終于安靜下來。
也不算安靜。
東陽侯夫人松口氣,看到同樣松口氣坐下來的周景云和白籬開始說話。
"那邊怎么樣傷亡大嗎"
"不大,那時候我看到幻境,是不是所有人都被拉進(jìn)去在幻境里廝殺,現(xiàn)實(shí)則幾乎沒有動手"
"是沖李余來的"
"應(yīng)該是。"
東陽侯夫人再忍不住一拍桌子"你們出去說你們的事!這些事我不想聽!"
白籬忙站起來,還沒開口,周景云搶先說"是想讓母親知道,我們以后有什么事都不會瞞著您。"
東陽侯夫人冷笑"你們還是瞞著我吧,我還想多活幾年。"
周景云還要說什么,白籬笑著攔住他。
"夫人累了,好好休息一下,這些事是讓您知道,你心里清楚,不會胡思亂想。"她輕聲說,"不過你千萬別多想,正如我先前跟您說的,聽起來危險,但也不會威脅到東陽侯府。"
東陽侯夫人看她一眼,沒好氣擺手"我說不過你,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。"
白籬一笑,屈膝施禮"多謝夫人。"
說罷拉著周景云向外走。
但周景云拉著的她在門口停下。
"你看,去哪里方便"他問,"回我們,咳,我是說,我的院子嗎"
白籬明白他的意思,她進(jìn)來是用了幻術(shù),侯夫人院子外沒人知道她。
但在侯府里走動,總不能一直用幻術(shù)。
只是她現(xiàn)在的身份也不好說。
"不去了,還要跟春月她們解釋。"她說,"不是說還要瞞著她們,這些事讓她們知道也是負(fù)擔(dān),她們只是無辜的普通人,找個偏僻的地方讓我落腳就行。"
那怎么可以,周景云想到什么,一笑"我來安排,你先在母親這里歇歇。"
白籬要說什么,周景云已經(jīng)疾步向外去,透過門簾看到他三步兩步跳下臺階,眨眼就奔出了院門……
一點(diǎn)也沒有翩翩公子的儀態(tài),白籬心里嘀咕一聲,抿了抿嘴,又看向東陽侯夫人,東陽侯夫人板著臉正看著她。
"夫人。"白籬對她一笑,"我再打擾你一會兒。"
東陽侯夫人冷冷說"問我做什么,這個家里不是你說了算嗎"
白籬笑說"那也要夫人你允許我說了算才算。"說罷一禮,邁步出去向廂房那邊去了。
屋子里這次真的安靜下來。
東陽侯夫人呆呆坐著。
忽的起身向門口疾步走去。
伸手按住門簾的時候,外邊廂房有孩子的哭聲傳來,然后便是女子哄聲"不哭不哭不哭再哭妖怪把你抓走——"
什么話,怎么對小孩子也說話這么氣人東陽侯夫人好氣又好笑,按著門簾的手放下來,放松了肩背。
不是夢。
是真的。
雖然匪夷所思,像夢一樣!
那個人沒死,還好好活著呢。
活著就好,活著就好。
……
……
"這可怎么活啊——"
女子的哭聲從外邊傳進(jìn)來,正在忙著收拾東西的春紅頓時豎眉呵斥"梅姨娘!"
手里抱著包袱的春月也忙走了出去,看到梅姨娘掩面從廊下走開。
"梅姨娘!你這是做什么!"她低聲喝道。
梅姨娘抓住她的胳膊,雙眼紅紅"世子要把我們都趕出去了"
春月糾正她"不是,是讓我們換個住處,這兩天世子有事。"
"那還是被趕出去了——"梅姨娘再次哭起來,"天也,這可怎么辦。"
春紅氣惱的沖出來"你走不走再鬧,小心世子叫人把你賣出去。"
這句話嚇的梅姨娘臉都白了,春月呵斥春紅,又勸了梅姨娘,安排幾個小丫頭扶著梅姨娘了。
"少夫人要是還在就好了,我還有用,世子就不會把我趕出去。"梅姨娘失魂落魄喃喃,被小丫頭架著出去了。
雖然瞧不上梅姨娘的樣子,春紅其實(shí)也心神惶惶。
"世子這是怎么了,要院子里的人都搬出去,一個不留。"她說,想到什么,"世子該不會要出家當(dāng)和尚"
夫人不同意,世子就在家苦修,所以把伺候的人都趕出去……
春月呸了一聲,推她,"胡說八道,收拾好了就快走,一個家里,世子要做什么,很快就能看到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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