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駙馬騎在馬上呵斥。
金玉公主也掀起車簾:"小郎,回來。"
上官月扔下馬鞭,神情委屈:"前面那么多人,母親入宮要耽擱了。"
金玉公主說:"急什么,大家都是入宮的,慢慢走。"
上官月急說:"但母親是公主,是皇族——"
"正因為是皇族,才更不可仗勢欺人。"金玉公主說,神情嚴厲,"你既然喊我一聲母親,就要知道規矩,莫要丟了我的臉面。"
上官月低頭應聲是,乖乖挪回車中,跪坐在金玉公主身后。
金玉公主喚駙馬:"去看看,可有人撞傷"
上官駙馬應聲是果然去詢問,前邊車馬上的人們紛紛說沒有受傷,又急著避讓,金玉公主堅決不肯先行,非要按序。
街上更亂作一團,還好有內侍們迎來。
"公主,您怎么走這邊了請從興華門入宮。"他們說,"為了路途暢通,為皇親國戚開了興華門,免得大家都擠在一起。"
這一場人前的戲已經足夠了,金玉公主也不再強留,聽從內侍們的安排,跟隨他們的引路向前。
四周的議論聲也紛紛傳來。
"公主真是跟先前不一樣了。"
"是啊,如果是先前,我們可少不了一頓鞭子打。"
"那個上官小郎已經改口叫母親了啊。"
"公主為了駙馬真是委屈了。"
"那外室子更張狂了。"
"噓,小聲點。"
莊籬從周景云身側透過車窗看到金玉公主的車駕,金玉公主穿著打扮肅凈,坐在她身邊的上官月,錦衣華服金冠,熠熠生輝。
上官月仰著頭跟金玉公主說話,滿面乖巧,忽地看過來,與莊籬的視線相撞,下一刻滑過落在周景云身上。
"是周世子。"他說,笑著示意金玉公主,"母親,快看美人。"
金玉公主看過來,周景云俯身施禮,莊籬也跟著垂頭。
"相貌不過是皮囊,還是要對國朝有用才是棟梁。"金玉公主說,用力看了周景云兩眼。
周景云恭敬說:"臣必當不負公主教誨。"
耳邊聽上官月的聲音傳來:"母親,我也會滿腹詩書,成為棟梁!"
一個紈绔子弟說出這話太好笑,四周有不少人沒忍住笑出聲,下一刻忙掩住嘴。
周景云抬起頭,見上官月正看著他,見他看過來,還伸手拍了拍胸脯,似乎說這里都是詩書。
金玉公主被逗笑了,伸手撫了撫上官月的肩頭:"好,待會兒見了陛下,也要好好表決心。"
上官月點頭:"母親放心吧。"
四周無數人暗自撇嘴,能放心才怪…
嚴母的戲演的差不多了,金玉公主也不再多說,車馬粼粼過去了。
路也恢復了暢通。
走了沒多久,就到了停放車馬的所在。
"驗,東陽侯,侯夫人,世子,世子少夫人,準入。"
伴著核驗的聲音,周景云起身要下車,忽地被莊籬伸手拉住衣袖。
"世子。"
周景云回頭看她,夕陽余暉已經消散,外間的燈火映照在馬車上,視線晦暗不明。
"你想看看我真正的樣子嗎"莊籬看著他,低聲說。
是因為以后,看不到了嗎
周景云垂在衣袖內的手攥起,搖搖頭,輕聲說:"還是不知道的好,免得以后見到了,露出馬腳,對你不好。"
莊籬看著他,點點頭,一笑:"好,我聽世子的。"
她松開了手。
周景云再看她一眼,垂下視線掀起車簾走下去。
"少夫人。"
春月在外等候,莊籬扶著她的手走下來。
這邊到處都是人,衣香鬢影,珠光寶氣,相熟的互相打著招呼,周景云一出現,無數視線涌來。
"是東陽侯世子。"
"東陽侯,許久不見。"
與此同時,女眷們也向這邊來。
"侯夫人來了。"
"哎呀,這便是你的兒媳,藏到如今終于帶出來了。"
"什么藏著,藏著也沒瞞著你們。"侯夫人笑說,"來來,今日讓你們看個夠。"
東陽侯夫人看了眼莊籬,莊籬上前扶著她的手,再看一眼周景云。
周景云對她一笑,點點頭,眼神示意,去吧。
莊籬低頭頷首,跟著東陽侯夫人走入女眷中。
"景云,走了。"東陽侯喚道,招呼周景云去見一眾老友。
周景云看著莊籬的背影,應聲是,跟上父親匯入男客中。
前方的皇城響起陣陣鼓聲,更多的花燈亮起,璀燦如仙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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