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左亦揚的續(xù)命蠱在變淡,而且速度越來越快。
他剛識得她的時候,那胎記還是粉紅色的,兩年多的時間里,竟然已經(jīng)淡到快看不到了。
他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握著,那種痛,徹入骨髓。
“最多一個月時間!”祁昱也實話實說。
他最初以為祁君墨不知道這件事的,可此時,卻發(fā)現(xiàn),祁君墨知道的一清二楚。
剛剛左亦揚還讓他不要告訴祁君墨,看來,有些多余了。
“不要讓你三皇嬸知道。”祁君墨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只裝作我什么也不知道!”
祁昱擰眉,點了點頭。
他并沒有說,帶左亦揚回世子府一事,這件事,他當(dāng)然不會告訴祁君墨了,他只是想知道年煥與左亦揚說了什么。
祁君墨見左亦揚坐在那里發(fā)愣,忙走過去攬住她的肩膀,將她整個人抱在懷里:“年煥來做什么?是不是唐柯去了大梁。”
他摟著左亦揚的手臂微微用力,生怕她會在自己面前消失一般。
他們經(jīng)歷了這么多,解開了重重誤會,更是擺脫了太多麻煩,才走到今天的,他剛剛覺得自己擁有了全世界,卻隨時都會失去了。
他的心里不是滋味,一想就疼。
抬頭看著祁君墨,看著他如畫的眉眼,忍不住抬手輕輕描畫,嘴角扯起一抹弧度,笑得溫和:“嗯,唐柯跑去了大梁,想與重華合作!”
“年煥跑過來,是通知咱們了!”祁君墨點頭:“不過,他讓我離開你,你覺得這個條件是不是太苛刻!”
“什么?”左亦揚掙扎著想要站起來,被祁君墨摟的更緊了幾分。
她有些懊惱,怪不得年煥與自己說沒有條件,原來,是跑去與祁君墨談條件了。
一邊握住了拳頭,有些懊惱。
“年煥說,重華會不會與唐柯合作,只看我們的態(tài)度了!”祁君墨是真的不想離開左亦揚,分分合合太多次,讓他害怕失去。
如果是為了左亦揚,他什么都愿意做,可為了唐仁和萬花谷,他做不到。
他已經(jīng)讓玄左去調(diào)查續(xù)命蠱一事了。
眼下,最重要的是給左亦揚續(xù)命,絕對不能讓她有事。
左亦揚瞇了眸子,聽著祁君墨的話,便明白,年煥沒有說出自己續(xù)命蠱一事,祁君墨還不知道,所以,才會拒絕的干脆。
如果年煥說出來……
她也回手摟緊了祁君墨,微微用力。
她的心里也是矛盾重重,嘴角緊緊抿著,臉色微微泛白,有幾分無力感。
明明他們可以不顧一切的在一起了,命運卻總在關(guān)鍵時刻,給他們致命的一擊。
而重華這樣的手段,也讓她惱恨異常。
“合作也沒關(guān)系,他們不怕他!”左亦揚揚著小臉,咬牙說著,其實,不管是選擇重華還是祁昱,都會讓她離開祁君墨。
心口發(fā)澀。
想到了祁昱所說的那句話,活著和祁君墨之間很好選擇……
很好選擇嗎?
如果是從前,一定很好選擇,她會為了活著,毫不猶豫的離開他。
可現(xiàn)在,離開他,似乎活著,也沒有意義。
兩人相擁在一起,抬頭看著遠天的太陽,陽光很柔和,天空晴朗,心情卻那般沉重。
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,年煥過來找左亦揚問她考慮的如何了。
“你當(dāng)真會助我離開?”左亦揚看著年煥,開門見山的開口問道。
年煥點頭:“當(dāng)然,我從不食!”
“那,你與祁君墨談的條件又如何說?”左亦揚還是質(zhì)問了一句,直視著年煥,不放過他臉上一點點的表情變化。
她就知道,重華一向卑鄙,怎么會這么好心的無條件為她續(xù)命。
搖著手中的扇子,年煥笑的無害:“祁君墨是重華的心病!”
心病,當(dāng)然得除掉了。
左亦揚冷哼:“如果是這樣,你回去吧!”
年煥一驚:“左亦揚,你瘋了嗎?你就算留在了祁君墨身邊又能如何,你活不了多久了,最多一個月!”
“就算我能長命百歲,不能與祁君墨在一起,與死了,又有什么不一樣!”左亦揚說的斬釘截鐵。
這一天,她考慮了很多,她一向惜命,可卻是第一次覺得,有一種東西,比命更重華,那就是與祁君墨的感情。
以祁君墨一九鼎的性格,他答應(yīng)的事情,定會做到。
如果接下來,年煥說出她命不久矣的事實,祁君墨可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(yīng)年煥的條件了,那以后,她要怎么過活?
想想都覺得痛苦不堪。
左亦揚臉上的堅持,讓年煥也是一僵,猶豫了一下,捏著手中的扇子微微用力,雙眼更是瞇在了一處:“這件事,我再考慮一下,你給我一點時間……”
他也不想看到左亦揚痛苦的樣子。
他識得的左亦揚,豪情萬仗,快意恩仇,十分爽快。
可眼下,他似乎要親手毀掉這一切了。
他也知道,左亦揚與祁君墨走到今天不容易,有太多的艱難險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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