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舅媽
lance那邊停頓了一會,沒發消息,應該是在查閱舅媽是什么意思。
十秒鐘后。
lance撤回了一條消息
lance撤回了一條消息
lance撤回了一條消息
lance撤回了一條消息
lance:看看這令人痛心的消息!
lance:注意看,這個頭骨雖然損傷嚴重,但不至于動不了手術
lance:當然,成功率0%,那是別的醫生
白蘞get到了他的重點,直截了當:那你呢?
lance:注意一下你的辭,現在跟你說話的是外科第一圣手蘭斯。
lance十分狂妄:100%
白蘞對于lance的醫術并不懷疑,醫術無國界,兩人交流了這么長時間,對彼此的醫術心知肚明。
lance意識到了中醫的博大精深,白蘞也與西醫和解,能在短短幾百年幾乎在國內取代中醫不是沒有道理。
她意識到問題的本質的不是抵制西醫,而是發揚中醫。
聽聞lance可以做這個手術,她松了一口氣。
白蘞:能來嗎?
lance那邊也不遲疑,他本來就好奇中醫,想找白蘞試試針灸能不能治好他的近視,眼下也就提前幾天而已。
lance:那你要給我針灸!
白蘞:1
lance:我來了!
她將湘城地址發給lance。
終于是松了一口氣。
lance在國外,就算現在趕飛機,至少也要到明天才能到。
**
白蘞一晚上幾乎沒睡。
第二天,她罕見的沒有提問紀衡,六點就背著書包出門。
六點半,湘城醫院一樓。
一堆人在跟護士前臺說話,為首的是個拄著拐杖的老奶奶,她看著光亮的護士站不敢開口,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上前詢問:“護士小姐啊,我、我們都是來給沈清捐血的,哪里可以獻血啊?”
她身后,有戴著安全帽的工人,有早起賣早餐,賣到一半圍裙還沒脫的中年夫妻,還有跟著父母來的未成年的孩子……
“對啊,護士,在哪啊?”工人脫下帽子,黝黑的臉露出來,十分焦急,“聽說她傷得很嚴重……”
“快,護士,”有人直接掀起衣袖,“抽我的,我血多!”
百來號人全都涌上前。
十分壯觀。
永福小區是老小區,這里的人都住了幾十年了,尤其老一輩的,互相十分熟悉。
“奶奶,您的血不能抽,”護士站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,她也有些懵,她站起來,然后大聲道:“大家等等,不要吵,排好隊,我問一下情況。”
一行人連忙排了隊,從護士臺排了很長、很長的一條隊,排到了醫院門口。
白蘞本想直接去電梯上樓。
聽到了沈清的名字,她腳步一頓,回頭隔著人群看門口排成一條長龍的人群。
好半晌,她往前走了一步,來到站在前面的老奶奶面前,“奶奶,我是沈清的外甥女,你們都是來給她獻血的?”
老奶奶就是七棟一樓的人,她瞇著眼看著白蘞,一下子就認出來。
激動地握住白蘞的手,“我認識你,后生,你舅媽現在怎么樣了?別急,我們已經在小區找人了,他們等會都會來獻血的……”
“沒事,”白蘞扶著她,然后溫聲對她身后的人道,“我舅媽需要是熊貓血,大家如果有熊貓血我替舅舅舅媽謝過大家,如果不是,就回去吧。你們放心,舅媽這里不會有事的。”
“那就好,”老奶奶松了一口氣,她握著白蘞的手臂,“這個天殺的盧總啊……”
白蘞頓了一下,她垂下眼睫,“盧總?”
“就是要收購我們小區的那個人,兇神惡煞的……”老奶奶一邊說,一邊敲著拐杖,“造孽啊,我們小區……”
白蘞點點頭,漆黑的眸子映著醫院蒼冷的地面。
她轉身去電梯。
醫院門口,又是十幾個剛搬完貨物的人進來,他們滿頭大汗,隨手擦了一下就問:“在哪給沈清獻血啊!”
“后生,在這里,他們說要熊貓血,你們誰知道自己的血型……”
“去查一下很快的……”
**
重癥監護室。
紀邵軍站在窗外。
不遠處,紀慕蘭跟許恩也早就到了。
個醫生收到了許恩的重托,拿著病例在跟許恩紀邵軍解釋,“我們現在的技術只能在c觀察,沈女士的情況你們也清楚,她的血型特殊,全國敢冒這么風險做手術的沒有幾個,就這幾天時間了,你們要做好她腦死亡的準備。”
至于什么準備,醫生的意思很明顯。
紀慕蘭看向許恩。
許恩苦笑,“聯系不到那位院長。”
紀邵軍目光平靜地轉向重癥監護室,眸底醞釀著一場風暴。
“舅舅,”白蘞站在紀邵軍身邊,她穿著校服,腦后的頭發挽得很是凌亂,眉眼垂著,幾乎是風輕云淡地開口:“那個盧總,還在湘城吧?舅媽變成這樣是因為他?”
這一句話。
讓在場的幾人都不由一顫。
紀邵軍連忙偏頭,他看著白蘞,十分緊張,“誰跟你說的?什么盧總,阿蘞這件事你一個學生不要管,好好上課就行,你舅媽現在沒事。”
白蘞靜靜看了紀邵軍一會兒,沒回答,有些風輕云淡:“我去上課。”
她轉身下了樓。
七點。
醫院樓下。
陳局的車匆匆停下,他一接到白蘞的電話就著急趕過來。
一眼就看到靠著樹的白蘞,“白小姐!”
他下車。
白蘞將書包放在腳邊,她敞著藍白色的校服,雙手環胸淡淡靠著樹,冷靜地看著車流,微風拂過,碎發輕揚,仿佛暴雨將來的低氣壓海面。
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。
“你來了啊,”白蘞伸手,將手臂上落下的枯黃樹葉慢條斯理地摘下,“有個要收購永福小區的盧總,你認識他嗎?”
白蘞無論何時何地都是慵懶隨性的,陳局一直覺得她脾氣很好。
這是第一次,直面她的狂風暴雨。
他后知后覺地意識到,面對這樣的白蘞,壓力一點也不比面對盛怒狀態的姜附離小!
陳局回得十分謹慎:“不認識。”
“那就好,”白蘞稍稍偏了下頭,她看著陳局,唇側帶笑,眼底卻是冷霜,身上的氣壓瘆人得很,“我要他的所有資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