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學了一年?”路曉晗震驚了,“阿蘞你古箏竟然只學了一年?!”
從小、學了十幾年的白蘞:“……”
她沉默了。
但是無法反駁。
“吃飯吧?!彼咽诌叺目曜舆f給紀衡與姜鶴。
紀衡這才看到白蘞身邊的小男孩,“這就是你那第一個朋友?”
當時紀邵軍跟紀衡說過白蘞來紀衡找到了個朋友。
“嗯,外公,他叫姜鶴。”白蘞拿著筷子,又沖著姜鶴挑眉:“這是我外公,你叫紀爺爺就行。”
姜鶴吞下飯,然后慢吞吞地抬頭,很小聲:“紀爺爺好?!?
“你好?!奔o衡臉依舊挺僵硬。
他向來是這種表情,嚴肅又古板。
今天校慶,上午表演,下午放假。
白蘞向來是不浪費時間的,放假就去圖書館看書寫作業。
她把紀衡送上公交車。
“對了,晚上去你舅舅家吃飯,”上車時,紀衡想起來這件事,他叮囑白蘞,“晚上直接去你舅舅家。”
一般說的舅舅都是指紀邵軍。
白蘞勾著手機,精致的眉眼懶洋洋的,“行?!?
公交車慢悠悠地開走。
白蘞送完紀衡,就帶姜鶴去圖書館。
不太愛去圖書館的路曉晗拉著剛兼職完的楊琳跟上去。
工作日圖書館人不多。
白蘞就在二樓找了個靠窗的桌子,是她跟姜鶴經常做的地方,幾個人坐下認真學習。
沒寫幾題,手機就震了幾聲。
白背心:姐,我剛剛把上次那人干趴下了!我干爹就送了我一座山!
白蘞看了眼:1
白背心:姐,我干爹說也要送你一座山,
白蘞抽空寫了兩道生物題——
不用
無事獻殷勤,非奸即盜。
白背心:為什么不要?
白蘞懶得回。
白背心:姐,你晚上有時間嗎,我還有件事要找你。
下午沒事,白蘞就發了個定位,讓毛坤直接來找她。
圖書館距離青水街有點遠。
毛坤半個多小時以后才到。
白蘞放下筆,拿上手機起身。
姜鶴也跟著站起來。
“坐好,我就在圖書館門口,見個人,”白蘞伸出一根食指,不緊不慢地將姜鶴腦袋按下去,“馬上回來?!?
姜鶴“哦”了一聲,又重新坐好。
白蘞又看向路曉晗,還未說話,路曉晗就朝她比了個“ok”的手勢,表示讓她放心。
**
門外。
毛坤帶著倆小弟,小五跟小七,三個人默默蹲在門口。
“毛哥,”小五摸摸腦袋,“這種地方不適合我倆吧,小七倒是挺適合?!?
小七臉嫩,看起來不過十五六的樣子。
他頭發不長,沒染過色也沒做奇怪發型。
若不是跟著毛坤后面,更像個清秀男高。
毛坤咬著煙,倒沒反駁。
正說著,白蘞從里面出來,毛坤三人立馬站起來。
“姐,”毛坤撓撓頭發,向白蘞介紹身邊的兩個人,“這是小五跟小七,我在黑水街撿回來的,他倆都姓毛,跟我姓。”
“白姐!”兩人齊聲道。
尤其是小五,聲音洪亮。
白蘞懶懶地倚著墻,她還穿著襦裙,優雅又肆意,雪白的臉上神情卻是漫不經意的。
她雙手環胸,“什么事?”
“你給我的膏藥,非常好用,”毛坤正色,“有人說想要買下藥方,你賣嗎?”
買藥方?
白蘞瞇眼,她知道中醫沒落,現在西醫盛行。
可這是以前宮里的藥方,能治跌打損傷又固本,對于習武之人來說是一種神藥。
為什么沒能流傳下來?
“姐?”毛坤見白蘞不知道在想什么,半天沒說話。
就小聲提醒她。
“嗯,”白蘞回過神,她看了毛坤半晌,容色清廖寂遠,“可以,不過要標明藥方名稱,大內固本膏?!?
大內固本膏?
雖然沒聽國,但毛坤覺得這個名字聽起來怪有文化,“這件事我來說,您放心,我雖然不聰明,但小七很懂這些的,一定不讓你吃虧。”
小七看起來話不多,只站在后面,毛坤叫他的時候,他才抿唇笑笑。
白蘞就這么靠在這里,看著小七,“你多大?”
“十七。”小七開口。
“不上學?”白蘞修長的指尖輕點手機屏幕,漂亮的眉擰起。
這個年紀應該在高一。
“九年義務,福利院讓他上完初中就沒給他繼續往下讀,后面被人騙到黑水街,被我撿到了?!泵ぬ嫘∑呓忉?,這種事對他們來說很平常,“對了,姐,我干爹想見見你,你要去黑水街嗎?”
他看著白蘞,詢問意見。
毛坤原本就是個小混混,被他干爹收留也不過是運氣好。
干爹手里人才濟濟,那些人同毒蝎子一樣,嘴上叫著“毛少”實際上根本沒將他放在眼里,毛坤心里也清楚。
最近幾天他卻被干爹看重。
毛坤知道都是因為誰,所以干爹說要見白蘞的時候,他沒替白蘞答應。
白蘞站直,輕輕撫平衣袖,沒回。
毛坤秒懂白蘞的意思,就是不想見,他一向懂白蘞在想什么。
手機鈴聲忽然響起。
白蘞低頭一看,是路曉晗的電話,她眼眸一瞇,直接接起。
手機那頭傳來嘈雜的聲音,還有間斷的叫罵聲——
“阿、阿蘞,你快來……”
白蘞猛地抬頭,一句話也沒說,直接往圖書館內走去,裙擺被她帶出一條矜冷的弧度。
毛坤幾人相互對視一眼,也跟了上去。